第410章 查看病況

霍長命一直小心地觀察著，發現這裏出現了一位曾經的六級榜首鐘丹王，他性情和善，丹術高明，曾經研究出過多種解毒之法，也治療過多種重癥，而且只要是他感興趣的疑難雜癥，他很多時候甚至願意先給患者治療，再讓患者去籌集酬勞……

而且，現在的鐘丹王已經是七級丹王，在六級層次上的丹術肯定登峰造極了，七級層次上也已經頗有研究，底蘊十分深厚。

如果鐘丹王都不行，只怕就得去請八級丹皇！

可兄長能帶出八級層次資源的幾率太小了。

所以……

鐘丹王應該就是母親現在唯一的希望了。

不論如何，他都要試上一試！

·

裘豹嘆了口氣，小心地取出了一個匣子。

“沒有空手上門相求的道理，那是不敬重。”他輕輕撫了撫這匣子，將他遞給霍長命，“拿去吧，就用這個做拜見之禮。”

霍長命一眼就認出來了，連忙推拒道：“外祖！這是你用來修煉本命秘技的天材地寶，怎麼能拿這個！我們再找找其他的！”

裘豹又何嘗舍得呢？

他們裘家有一門秘技，可以挑選另外一種秘技作為主修的秘技，再將兩者融合，可以讓主修秘技的威力大增，幾乎就是他們的保命之法——所以才有“本命秘技”之說。

這天材地寶就是最貼合那秘技的，只是等級高了點，待他成功化靈就可以使用了，到那時，他在化靈這個境界中就將會非常強大！

但是，這寶物又怎麼比得過他的獨女重要？

裘豹釋然地笑了笑，說：“禮太薄，憑什麼請求鐘丹王相助？即使是這水凝仙葩，也還嫌不夠鐘丹王賞玩，只是心意罷了。”

霍長命也懂得這個道理，只是他實在是無法拿外祖的前途去換取母親的性命。

裘豹拍了拍霍長命的肩，正色道：“先用了再說。如今我要化靈還要許多年月，等你們母親順利救治，說不定境界也不會後退，到時候再去給我找一株就是。”他見霍長命還是咬牙倔強，拍他的力氣加大了不少，肅然喝道，“你矯情個什麼？快拿好！不可寄望于鐘丹王讓你拖欠酬勞啊！”

霍長命確實準備想盡一切辦法去拜見鐘丹王，願意獻上自己的性命來求一個“先治後付”的恩典，願意簽訂還款期限……他知道這些深有不足，可為了母親，他只能去賭一把了。

現在外祖卻要給出這件對他修煉大有利益的資源。

霍長命愧疚無比。

他與外祖商議，是擔心自己行動魯莽，影響了外祖，可現在卻還是拖累了外祖。

外祖說得坦然，其中似乎很有道理，甚至鐘丹王也確實名聲極大、丹術絕佳……但誰也不能保證，這次鐘丹王也一定可以救了母親。

如果救不了……他和兄長要想為外祖找到同樣品相的資源，就千難萬難了，說不定還會耗上許多時日。

裘豹看到霍長命的神情，就知道外孫在想什麼，心裏有些熨帖。

他又是笑嘆：“你們的母親是我的愛女，我教養她長大，細心呵護，相處數百年，難道還比不上你們幾個被她生出來的小崽子？救她的資源，原本就該是我來出的，再加上你們的父親。只是為了希望更大，才也讓你們兄弟插手進來。”

說話間，裘豹最後一個重拍下去，差點將霍長命拍倒在地上。

霍長命勉力站穩。

裘豹說道：“找個你覺得合適的時間去吧。”

霍長命垂下頭，忍住哽咽，說道：“是，外祖。”

·

鐘采煉制手頭的丹藥，忽而聽到有靈仙宗的丹師叩門，微微挑眉。

通常情形下，只要他將門關上，同門的丹師們是不會來打擾的，就算有其他人來，丹師們也會阻止他們，給他留下一個清靜的環境。

但今兒怎麼不同了？

鐘采就看向鄔少乾。

鄔少乾微微一笑，起身去開門。

門口的丹師也不意外看到的是鄔少乾，更沒進門，只在門口說道：“鄔鬥王，有一開光散修意欲為其母親請求鐘師弟出手相救。”

鄔少乾開口：“諸位已經去看過了？”

丹師點點頭，說道：“此子出身尋常，如今因故與幾個至親相依為命，為其母求藥也已經數十年了。方才他取出七級資源求見，我等見他誠心，也去看過他母親……”說到這，他眼裏閃過一抹光亮，又帶著幾分遺憾，“築宮巔峰，還頗為年輕，傷勢很棘手，是以我們師兄弟幾人輪流去看過，都沒法子，這才冒昧過來詢問，鐘師弟是否有興趣？”

·

裘豹的思慮確實是很妥當的。

正因為有那七級資源做拜禮，靈仙宗弟子們看到了霍長命的誠心，才肯聽他將話說清楚。然後才會對他母親的情況感興趣，才會考慮先由他們過去看看。

畢竟鐘采是靈仙宗的門面，地位很高，總不能隨便來個人都可以見他、都可以求他吧？

這些靈仙宗弟子想的是，如果他們能出手救人，就直接他們來，也省得鐘師弟麻煩了。而要是他們不行，就再去請示鐘師弟——雖然他們大多都是四級五級丹師，卻也有那麼幾個六級丹師在。被靈仙宗那樣的丹道勢力熏陶了許多年，對六七級的很多病狀也都是了解的。

去了以後就發現，確實是非常麻煩的病況。

既然如此，衆多丹師稍微查看一番後，也就來找鐘采了。

當然，也因為他們已經嗅到了熟悉的丹香。

這證明鐘采的這一爐丹藥已經煉制到尾聲，正準備收取丹藥。

在這階段即使過去叩門，也是不會打擾到鐘采的。

·

門口正在說話這個，就正是僅有的幾個六級丹師之一了。

他自己是戰神殿中一位融合巔峰天才弟子的道侶，自身層次比道侶略高，但如果沒意外的話，等這次出了秘境洞府，他道侶就可以築宮、跟他達到同一個層次了。

其他的幾個六級丹師配對，差不多也都是這樣的情況。

·

鄔少乾點點頭，先讓人進來。

這位丹師就擡腳而入，在他後面，跟隨著一個瘦小的少年。

鄔少乾并沒有看這少年一眼，只坐在鐘采的身邊，同他小聲說了幾句話。

鐘采側過頭，一邊打出無數個收丹訣，一邊笑道：“孫師兄，我暫時沒法起身，失禮了。”

那六級丹師——孫築也是露出個笑容：“是我帶人來打擾了你才是。”

鐘采笑吟吟：“是師兄擔心我在此煉丹無趣，特意送來一位特殊病患，也叫我換換腦子。”

孫築失笑，搖搖頭，叫那少年也坐過來。

少年神情間很是緊張，身子也微微繃緊，有些坐立不安。

鐘采安撫道：“你叫霍長命？霍公子安心些，待我收了這丹藥，就陪你去看你母親。”

霍長命訥訥說道：“是，鐘丹師。有勞您了。”

鐘采又笑了笑。

霍長命見這位鐘丹王態度和煦，就連他身邊那個道侶鄔鬥王也不如傳說中所言的那般可怕，心裏先微微放松了些。

雖然他此刻心裏還是對母親的病癥很焦慮——先前因為幾個靈仙宗六級丹師都說無能為力的時候焦慮更甚，但現在看到了鐘丹王，瞧見他如此從容……他也是真的得到了幾分安撫。

希望鐘丹王能成。

哪怕日後幾百年幾千年他都要努力還債，他也心甘情願。

希望母親能活下來……只要能活下來，怎麼樣都很好。

·

不多久，所有的手訣化為一團團光芒，拍打在整個丹爐上。

丹爐輕輕搖晃，其中的丹藥沖撞之聲尤為猛烈，仿佛狂風暴雨，卻又因為爐子太過結實而根本無法將聲音完全傳出，這樣悶在其中，更加讓人心驚。

小半個時辰過去，鐘采最後收訣。

丹爐裏再沒有任何聲響，鐘采走過去，打開爐蓋，從裏面撈出了三顆丹藥來。

霍長命在一旁瞧著，暗暗咋舌，也心潮澎湃。

不愧是鐘丹王啊！直接滿丹了！

他境界不夠，但畢竟生活環境也不差，眼力是有的，能認出來這幾顆丹藥分別是一顆極品和兩顆上品。

如此高的品質，他從沒見過。

在霍長命的心裏，不知怎地，湧現出更多的希望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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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仿佛過得很快，又仿佛很慢，在霍長命晃神的剎那，鐘采好生將丹藥收了起來。

大約是其他丹師有過交代了，所以這次暫時沒有築宮修者上門購買丹藥。

鐘采站起身來，也不拖延，利索說道：“走吧，去看看病人。”

霍長命迅速回神，起身行禮道：“鐘丹王請。”他到底還是有些眼色，連忙又說，“鄔鬥王請。”

而幫過他忙的其他丹師請不請……這個就不是他說了算的，要看鐘丹王是否願意展露他的丹術了。

卻聽鐘采對孫築說道：“孫師兄若是不介意，同去？也說一說諸位師兄師姐是何種看法。”

孫築自然願意。

對于鐘采的每一次診斷病人、煉制丹藥，只要對方允許旁觀，他自己是一次也不想錯過的。

·

就這樣，鐘鄔夫夫、霍長命、孫築以及另外兩位六級丹師，都一起來到了裘豹的飛舟裏。

裘豹就站在船頭，心中帶著幾分緊張地迎接衆人。

衆人來了以後，他連忙說道：“諸位，歡迎，歡迎，快請。”

鐘采朝他笑了笑，溫和說道：“勞煩裘長老引路了。”

裘豹見他如此客氣，很是松了口氣。

果然就是傳言那樣，不過對方和氣，他們也仍舊要恭敬對待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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衆人陸續走進了船艙，來到了其中一個密閉的小艙房。

才打開門，就有一股衰敗之氣彌漫，叫人忍不住就心生哀戚。

幾個丹師迅速調整好情緒，將這股感覺驅散。

鐘采跟鄔少乾并肩走進去。

鄔少乾直接站在了右側靠牆處，不去幹擾其他丹師的動作，也隨時蓄勢待發，準備在任何需要的時刻出手護住他家阿采。

鐘采直接走到了床邊，開始觀察病人。

其他幾個丹師老實地跟著，都一言不發，同時也再次觀察起來。

裘豹、霍長命兩人都沒想到這位鐘丹王來了以後就直接進入這樣的狀態，不過訝異的同時，他們更多還是歡喜，都想著——真不愧是鐘丹王，對丹道如此執迷。他能有如今的本事，想必與他的虔誠也是頗有關系。

祖孫倆不知為何，心裏都安穩了許多。

他們更不敢出聲打擾，都小心地走到另一側的牆邊。

在這裏，如果鐘采要詢問他們什麼，可以第一時間找到他們，而如果不需要，他們也不會對正在忙碌的鐘采産生任何影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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鐘采端詳著床上的女子，先說道：“我要以玄力探入這位夫人的體內，查探其身體、元魂狀況。”

裘豹沉聲說道：“鐘丹王盡管放手施為。”

鐘采得了病患家長的允許，就再沒有任何顧忌。

他微微擡手，掐住裘璃的手腕脈門處，以一縷玄力送入，又用魂念送入其元魂，查看其道宮。

鐘采查探過後，又使出了多種手訣，釋放出大量淺淡的藥香，將裘璃籠罩。

就這樣，反複地用各種手段查看。

旁觀的孫築等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鐘采的舉動，只覺得無比深奧，他們試圖從中領悟到一些，卻又因為這些手段變化太快，讓他們往往還沒能理解第一個，第二個第三個也都輪番地變動了。

好在這些六級丹師很快發現，盡管他們沒法子全都領悟出什麼來，但是多種手段中，他們似乎也與一兩種有所契合，那麼就幹脆盯著這些參悟。

果然，漸漸有些所得。

·

大約過了半個時辰，鐘采才收手，不再繼續查看。

裘豹祖孫倆牢牢地看向鐘采，等他說話。

鐘采整理了一下思緒，說道：“從築宮到化靈，最初一步是以寶光鑄成大鼎。當大鼎隱約有個輪廓虛影的時候，就已經是化靈境界了。接下來，只需要持續吞噬天地之氣、以寶光將這大鼎化虛為實，就可以嘗試進行分魂。”

這些修煉的過程，在場的衆人幾乎都是知道的——除了霍長命因為境界實在太低、沒有誰給他這麼細致地講解過以外。

鐘采繼續說道：“裘夫人之所以化靈失敗，正是因為即將形成大鼎輪廓時，有外力幹擾，直接打散了這輪廓，導致寶光散亂，卻再也無法成型。”

·

既然無法成型，這些寶光就不再溫順，而變得十分暴烈，到處沖撞。

雖然築宮巔峰的時候，道宮的強度就已經非常高了，可寶光這樣撞擊下去，道宮本身的防禦就會不間斷地從內部被瓦解，直到最後徹底被破壞。

同時，寶光在道宮內肆虐時，還會撞擊玄力漩渦內的伴生寶物。

畢竟大鼎與伴生寶物同處于玄力漩渦之內，正是“比鄰而居”，寶光散去的第一沖擊對象其實就是伴生寶物，然後才是已經形成實體的道宮本身。

伴生寶物自然是強悍無比，奈何寶光本身也極其神異，就算無法摧毀伴生寶物，但是寶光絲絲縷縷地籠罩在伴生寶物上的時候，與伴生寶物融合的元魂卻會在這一刻遇到極大的危險……一點點地被腐蝕。

這樣的多重原因之下，裘璃昏迷了，體內環境更無法自我保護，就一天天地虛弱下去。

如今之所以她的情況越發差了、眼看著有著瀕死預兆，正是因為她的元魂已經真切地被腐蝕了很多，道宮內壁也已經殘破不堪。

如果不是道宮本身極其頑強地支撐著，當道宮一個破裂，那些寶光會沖入她的體內破壞！

到那個時候，肉身和元魂都殘破了，可能就真的沒救了。

·

鐘采將自己查出的這些緣由仔細說了出來。

裘豹和霍長命父子聽得心驚膽戰，只覺得問題太過嚴重，心裏更生出幾分恐懼來。

幾位六級丹師聞言，都是認同地點頭，但也還有疑慮。

孫築沉吟道：“鐘師弟，寶光摧毀裘夫人身軀元魂時，似乎快了些。”

另兩位丹師都再次點頭。

按照常理，哪怕是突破的時候被打擾、導致了化靈失敗，如果能及時服用丹藥，就可以抹除掉那些大鼎潰散後溢出的寶光，其實是可以保住築宮實力的，也不會讓這些寶光將道宮摧毀到如此地步。

築宮、化靈兩個階段中，真正致死的并不是形成大鼎失敗，而是分魂。

裘璃的情況，原本不該如此。

當然，有些修者買不起這種失敗後迅速調整身體的丹藥，造成這樣的麻煩也是有可能的，可裘璃本身應該不至于——畢竟她本身奇遇很多，據霍長命說，當年她母親身家也算豐厚，是精心準備了的。

而且幾位丹師在查看的時候，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是他們忽略了的，又或者只單純是他們難以發現……單純只是心中有這個預感？

如果只是一個丹師這樣覺得還可能只是多想了，但三位六級丹師在檢查的時候，都有過類似的感覺。

這無疑就是在提醒丹師們，其中還有別的問題！

不過是因為他們的能力不足，所以也是一籌莫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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鐘采聽到孫築的話，又看另兩位丹師的反應，笑道：“的確快了不少。”他直接說道，“想必與裘夫人曾經的奇遇有關。她當初應當是服食或者煉化了一些什麼，有殘存藥力在體內，這才導致化靈的時候出現了超乎她預料的影響。”

孫築急忙問道：“會是什麼？”

鐘采看向那對祖孫，說道：“這就要問裘長老和霍公子了。”

裘豹一直認真聽著鐘采等幾位丹師的分析，聞言立即眉頭緊鎖地思索著。

霍長命也同樣如此。

只可惜祖孫倆苦思冥想，也依舊想不出來。

就算是至親，但當年裘璃獲得了機遇的時候，他們也是不會追問具體情況的。

所以他們居然也不知道，裘璃到底是使用了什麼樣的天材地寶，又經過了什麼樣的變化，才會導致她突破失敗後連服用丹藥療傷都來不及？

依照裘璃的性子，如果真是對她身體有害的東西，她也不該貿然使用才是……

良久，裘豹苦笑道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霍長命同樣搖頭。

鐘采倒是沒有責備他們什麼，而是說道：“那就只能慢慢找了。”

裘豹和霍長命立刻緊張起來。

“那、那我女兒？”

“還來得及嗎？我母親她……”

鐘采笑著說道：“立時讓裘夫人痊愈是不成的，但若是叫她不繼續衰敗下去，倒是可以。”他想了想，取出一個小瓶子，說道，“百花煉乳，性子平順，自然生成。此物很難得，卻能留住生機，只要裘夫人服下一滴，就可以始終保住一口氣。而她元魂破損……也有凝魂露可以穩固。”

裘豹和霍長命聞言，都是一喜。

鐘采說道：“是否使用百花煉乳和凝魂露，也要看兩位的打算。”

聽到這話，祖孫倆又是一驚。

他們察覺到了一件事——從頭到尾，還沒有商量診費！

凡是在治療中要用上的東西，自然都要由病患的家屬來支付酬勞的。

祖孫倆當然恨不得將任何好的、可以治療裘璃的資源都給她用上，可是，他們好像出不起這診費。

兩人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。

糟了！恐怕要得罪鐘丹王！如果鐘丹王惱怒之下，直接……

霍長命不敢隱瞞，連忙說道：“鐘丹王，我們祖孫當然想要用上此物，只是家底淺薄，一時半刻無法湊足，不知是否可以寬限……”

鐘采早知道這一家子出不起診費，此類情況在之前那些年月裏也遇見過許多次，現在他倒是忘了預先跟他們提兩句了。

結果，將人給嚇著了。

鐘采說道：“你們慢慢還就是。”

裘豹和霍長命一聽，頓時滿心感激。

霍長命肅然說道：“還請鐘丹王放心，我兄長正在洞府中拼搏，待他出來，若有所獲，立時送來。倘若……我們幾人也必然齊心協力，盡快將酬勞湊齊。”

鐘采隨意地點了點頭：“行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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